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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聖誕快樂》 「要插進去了,不要吵醒其他人。」 唐松自覺地扭過頭咬住枕頭邊角,半是痛苦的嗚咽在棉布覆蓋下模糊不清。 作為六胞胎,明明長著相同的面孔,自己卻有辦法對著這張臉勃起,也是一件奇妙的事。 在外人眼中估計是差不多的六張臉,但在六胞胎眼中,彼此的差異卻是顯而易見,對比起陰沉的自己,唐松的眼神更加明亮,幾乎是整個人都被映照得閃閃發光,即使老是做出愚蠢的事,即使服裝品味總是兄弟之間的笑柄。一松確實是這麼想的。 啊,不過現在整張臉都被淚水模糊掉了,看不出什麼差異。 隨著幾聲沒壓抑住的抽泣,唐松因為羞恥而死死擋住自己的表情,這使得一松意外地暴躁,就是想好好觀看對方的表情,這才放棄了較好進入的背後位。 中途一度因愧疚而將手腕伸到兄長面前,原意是要讓他咬住,卻沒能實現。 沾滿唾液的枕頭邊角早就在開始抽插後就自嘴邊滑落,為避免難堪的聲響發出,只能緊緊咬住嘴唇,暗紅色血液沾染到白色床單上,看上去格外可悲可憐,即使如此唐松卻仍然沒咬住自己的手腕,即使內側的脆弱肌膚已經壓在唇上也是一樣,僅僅是驚慌地別過頭去。 那就隨便你吧。 在聖誕夜做的事情卻跟節日一點關係都沒有,本來應該有更好的選擇,像是聖誕節去死、情侶去死、愛情賓館通通爆炸,總之去死、去死。 這種最糟的發展已經不是用酒精作祟可以掩飾過去的了,真要探討起來,一定是那個禮物的錯,愚蠢得害人掉下淚來,就是那樣的禮物,一點用處都沒有,從包裝到內容物都爛到毫無可取之處。 難道說送了色情影片這樣的東西,卻一點意思都沒有嗎?不可能的。 大家都想從童貞畢業吧,可以喔,今晚就一起從中畢業。發洩似的,一松加快身下動作,感受著兄長從緊繃轉為配合,外頭還飄著細雪,被窩裏頭卻滾燙無比,不論是唐松羞恥到泛紅的軀體,或是唐松的體內,都滾燙得讓一松錯以為自己會就這樣與對方融為一體。 就算開頭是半推拒地跟自己上床,事態進行到現在,要停下來已經不可能。 唐松就跟想像中一樣,從被壓在被單上時就哭得一蹋糊塗。只要表現得稍微兇惡一些,立刻眼淚就凝聚在眼角打轉,無論一松的怒火是多麼無理取鬧,總是下一秒便露出怯弱的模樣,而他總為此暗自竊喜。 作為兄長,卻一點氣勢都沒有,軟弱得令人厭惡,討厭、討厭、煩死了。 ……全部都是騙人的。 並不想表現得這麼過分,也不是沒想過要好好對待對方,以更普通一點的方式,靠在暖爐桌裡一起看電視,也許將逗貓棒借給他,兩個人一起跟貓咪玩,或者自己可以努力忍受他那些令人心痛的耍帥行徑,一起去釣魚,或者看著他彈吉他。 但因為自己是無可救藥的人渣,那些通通辦不到,現實是,自己重複地傷害著對方:近乎撕咬地在他口內留下大小傷痕,緊緊掐著他的腰直到留下瘀青,修剪得並不平整的指甲在粗暴撫摸身體的過程中留下幾絲血痕。 反觀那個人,卻是連擁抱著自己的力道都不敢太過用力,即使一開始抗拒過,卻也沒能真正推開自己。 太開心了、太差勁了。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喜歡著我呢? 什麼也問不出口,怕得不到答案,或得到不想要的答案。 一松將臉埋在對方胸口,持續機械性地動作,身體某處悶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。 「沒事的,我相信你啊……」 生怕吵醒一旁睡著的兄弟,唐松雙臂環上一松的脖子,努力將對方拉近,在耳邊低語著,搭配著黏膩的呼吸聲,聽上去更像是懇求。 明明什麼都沒有問出口,也不需要你的回答,為什麼能這樣理所當然地說出來。 啊,果然你還是不要說話吧。 一松扯過放在一旁的口罩,壓到兄長嘴巴上,然後兇猛地吻了上去。 混入雙倍分量的淚水,白色布料嘗起來苦澀得要命。 《貓科動物》 起初還是正常的,或者說,相對正常。 一松摸出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貓耳硬是戴在唐松頭上,他們就這麼做了起來。 我都不知道你喜歡貓咪到這種程度啊。只能在腦子裡胡亂想著,唐松連掙扎的餘裕都沒有,體內的手指就已經增加到兩隻,胡亂探索,眼淚因脹痛感而落下,今日的一松比往日更加急躁。 前後同時受到照料,從第一次高潮餘韻中回過神來時,脖子就已經被戴上了項圈。 「這是怎麼回事啊?」 帶著哭腔的抗議毫無說服力,卑微得令人掉下淚來。 「閉嘴。」 「就這樣把你飼養起來,關在籠子裡,一輩子都不要到外面去……」 一松靠在兄長耳邊低語,與平時的冷淡語調截然不同,受到情慾增溫,彷彿咬字也更加黏膩。 滿意地看見被單上的濡濕痕跡增加,一松趴伏在唐松背上,雙手緊緊扣住兄長的腰側方便施力,並不時移到臀部上揉捏幾把,唐松總為了故作帥氣所以持續鍛鍊著身體,這樣的愚蠢舉動卻帶給一松不同的樂趣,肌膚底下的緊實肌肉觸感飽滿,總讓他捨不得放開。 就著背對的姿勢,從肩胛骨鼓起往腰臀處綿延的曲線是最好的風景,誘導著兄長揚起頭來,讓那道弧線來得更緊繃些。 藉著姿勢之便,一松俯下身去,咬住對方後頸的姿態宛如獵食者,抽插的頻率逐漸減緩,最終近似磨蹭,兩具汗濕的軀體緊緊相貼,隨著動作起伏,熱度相同,幾乎要誤以為彼此就要這麼融為一體。 肌膚底下的頸椎骨、側頸處的動脈,人體的脆弱之處正在自己唇齒之下顫抖,連帶著埋在對方體內的器物又更加精神起來。 先用牙齒撕咬,再用舌頭加以撫慰,從後頸到肩頭遍布齒痕,暗紅在皮層下擴散,而後轉變成深紫,動作中幾度舔舐到項圈,不帶溫度的皮革觸感格外乾澀。 把頸圈再收緊一些、讓肌膚下的脈動再緩慢一些,把這刻延續得更長些。似乎真的無意識中這麼做了,身下的唐松呻吟聲染上了痛苦的色彩。 想要飼養對方,想要將對方用鎖鏈徹底綁住,想要讓他除了自己身邊沒有地方可去。無法跟社會接軌,只能生存在這個家裡頭,這小小一棟房子就是自己全部的世界。 跟我截然不同的你,會不會哪天踏出門口就再也沒有回頭。 好害怕,好可怕。 留下來吧,無論以什麼方式。 唐松覺得自己彷彿累得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。 反觀一松也是相同的處境,兩人只來得及將保險套丟進垃圾桶,便像骨架散了似的癱倒於床單上,才過沒多久,一松那頭就傳出均勻的呼吸聲。 唐松尷尬地自行將貓耳以及頸圈都除下,一松在上床過程中偶爾會反覆述說著強烈到近乎憎恨的獨佔慾,要是自己因此而哭得更加厲害,就會像受到鼓勵似的變本加厲,那是一松極少數多話的時候。 「永遠在一起。」這樣的話說過了無數次。 好挫折啊,無論自己強調過多少次,卻總是沒辦法完整傳達給對方。 作為兄長居然沒辦法讓最親愛的弟弟信任自己,是不是哪裡還做得不夠呢?唐松困擾地皺起眉頭,脖頸上的瘀青還有些隱隱作痛,他伸出手去,安撫地輕拍著睡夢中一松的背部。 一松睡著時也是習慣性地蜷縮起來,宛若抗拒著外界,唐松對一松這副模樣總是有些彆扭,若是半夜醒來剛好看到,總會偷偷挪動自己的姿勢,在不驚醒對方的前提下更加貼近些許。 即使只是手腕或是衣物相觸也好,別讓一松看起來這麼孤獨。 唐松因想起什麼而傻笑起來,才笑了一會就再度皺起眉頭,脖子上的勒痕短期內不會褪去,幸好現在是冬季,只要戴上圍巾,就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。 一松飼養的貓咪踱步到床單旁邊,看自己的主人已經深陷睡眠,便轉向唯一的清醒者尋求關注,唐松盯著那身橘色毛皮,忍不住揉了揉那溫暖的生物。似乎對這樣的對待感到滿意,貓咪伸出舌頭,轉頭舔了舔唐松的手指。 是認真想把我跟這傢伙一樣飼養起來嗎?看著蜷縮成一團貓咪擺出舒適的模樣,唐松格外心情複雜。只是一個不會成立的假設,如果超級貓的能力還在,不知道能不能聽到一松的真心話…… 「喜歡你喔。」 被自己不自覺吐露出的語句嚇了一跳,唐松收回了手,將棉被拉過頭頂。 真是無可奈何。 《暖桌底下》 比唐松更加煩人的存在是什麼?是照鏡子的唐松。 看著唐松一臉陶醉地對著鏡子整理髮型,一松就沒來由地火大,外頭天氣正冷,其他兄弟卻不約而同地全出了門,難得輪到剩下兩人的好時光,然而唐松只是對著鏡子持續擺著不知道給誰看的姿勢。 至少也轉過來看向我這邊吧。一松把逗貓棒放下,站起身來,超級貓喵了幾聲,識趣地往門口移動。 「好痛!」正對著鏡中的自己傻笑,唐松猛然哀號一聲。 原先以為一松是因為平日待的牆角處較冷才移動到暖桌內,還來不及招呼弟弟,小腿處就傳來一陣痛感,肯定是被狠狠踹了一腳。 因痛感而滲出淚水的雙眼視線有些模糊,但一松現在的表情即使被柔化過也還是相當猙獰,踩住自己小腿的動作完全沒有改變的意思,貓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拉門處鑽出去了,剩下兩個人的客廳安靜得過分。 腳尖來回搔著大腿內側,隔著衣物也能徹底感受到那近乎描繪的緩慢蹭動,大腿內側的溫度逐漸升高,熱度逐漸上移,似乎有燃燒到下腹的趨勢。唐松才想著不著痕跡地往旁邊移動,卻立刻被惡狠狠地瞪了,只好認命地堅守越發不安的姿勢。 誰都好,快點回來吧。 松野唐松,無業,對著神明祈禱得比求職更為認真。 唐松努力裝作一切什麼都沒有,身旁弟弟的眼神卻愈發陰暗專注,一邊在桌底下做著糟糕的事,一邊毫不掩飾地觀察唐松的反應。明明可以反抗,即使是拉開門逃跑也好,像這樣什麼也不做地待在原地用眼神抗議,只會讓人更加開心。即使原本抱持著玩弄的心態,到最後也無法一笑置之。 不妙,真的勃起了。一松毫無悔意地想著。 暖桌底下的空氣相當舒適,溫暖而乾燥,配著耳邊唐松驚嚇的慘叫聲更是絕妙。 「好礙事。」 從桌底傳出的聲音相當模糊,被弟弟的雙手扯住褲頭,遲鈍地完全沒有反抗,或者也不是真心想要拒絕。 即使暖桌內足夠溫暖,唐松還是在褲子被扯下的瞬間發起抖來,一松的手指與室內氣溫截然不同,相當冰冷,他調整趴伏的位置,順利地卡在唐松的雙腿中間,比起內褲底下的鼓脹處,一松似乎更中意甚少照到陽光而較顯白皙的大腿根部。 顫慄感自雙腿間沿著背脊竄上,如同已經發生過的無數次犯行,一松總是以嚙咬的方式留下印記,疼痛過後再以溫柔地口舌撫慰,唐松在羞恥與快感中不合時宜地想起,一松的手指會如此冰冷肯定是一直縮在牆角的緣故,等等得提醒他即使在家中也多注意保暖。 話說回來,事態接著要怎麼發展根本已經了然於心,肯定又有幾天不能跟兄弟們一起前往澡堂,畢竟大腿上全是齒印並不是能用蟲咬交代過去的情況。 一不留神,唐松就被抓住小腿拖進了桌子底下,唐松一邊奮力捍衛自己身為兄長的尊嚴,一邊悲傷地想起被釣上的魚在水桶內撲騰的狀態,想都不用想,絕對會被吃到連骨頭都不剩。 「裡面太悶了,我們到外面去吧?」在內褲被脫下前,唐松虛弱地提議。 「外面冷。」敷衍式地回應,一松縮在唐松胸前舔舐的模樣,格外像尋求溫暖的幼貓。 一松果然很可愛啊。唐松病入膏肓地這麼想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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