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再見。」綠長髮的少年這麼說了。
「再見。」另一頭的黑髮少年也回應著,等待通話中斷後的靜默到來。
他們透過電信號道別,彷彿正站立於彼此面前。
戀距離
掛上電話,東堂朝著天花板一角發呆,新開悠閒地在斜對角椅子上進食,兩人也不對話,直到門板開闔的聲響響起,才從各自的世界回到現實。
荒北拎著書包走進休息室,懶洋洋瞥去一眼,隨即繼續朝著自己的置物櫃移動。
「我在考慮要買什麼禮物給小卷。」東堂的視線跟著荒北移動,老半天忽地拋出一句。
「那個總北的爬坡型選手?」荒北慣常地皺起眉頭,表情卻沒太多訝異,「原來你要送他情人節禮物啊。」
「沒錯,這是個好點子,真不愧是我!」重新看起手機螢幕,手指快速在上頭移動,小小方框逐漸被文字填滿,東堂一如往常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。
對見慣的場景半些反應也沒有,荒北自顧自開始準備更衣,連視線也懶得投去。發現荒北完全沒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,東堂試圖挽回對方的注意力,「為什麼你一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?這可是個很棒的點子。」
「本來就覺得你腦子奇怪了,也不差這次。」拉上運動外套拉鍊,荒北抓起手套跟水瓶,準備離開休息室。
「太過分了,虧我還想問你比較推薦送什麼禮物呢。」東堂靠上來,毫不氣餒地追問荒北。
「不要拿愚蠢的問題煩我,走開。」心不在焉地回應,在徹底進入春天前,外頭天氣仍然寒冷得令人不想踏出室外,比起思考東堂的煩人問題,荒北更在意等等練習時間得在寒冷中度過這回事。「啊,果然還是騎個幾圈然後就去休息吧……」壓低聲音抱怨,荒北將雙手插進運動外套口袋取暖。
「隼人,你認為呢?」眼見無法得到滿意回覆,東堂果斷轉移目標。
「就依照節日慣例送巧克力吧,吃的比較實際。」新開輕鬆地提議,完全沒被身旁荒北丟來的嫌棄眼神影響。
「只送巧克力會不會太普通啊?」
「我認為實際一點的方案比較好。」
因寒冷帶來的思考遲緩終於消退,荒北打斷旁邊聊得正起勁的兩人:「喂,事實上,你們並沒在交往吧。」
熱烈的討論瞬間中斷,沉默蔓延,身為被質詢的對象,東堂看上去十分震驚,完全無法辯駁。
「啊。」新開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,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呼。「的確是這樣沒錯,太習慣看到你每天通電話,都忘記了這件事呢。」
「不,就算不是交往也可以在這天送禮物的吧,而且我也沒有什麼其他意圖。」東堂支支吾吾地辯解,在這個念頭浮現時,心中只是自然地想著要在這個節日給對方送去什麼,卻沒想起這行為背後的涵義,「一般人收到禮物都會開心的吧?我只是想讓小卷開心啊。」
因為我們是彼此競爭的好敵手。
這句話在舌尖打轉了幾次,卻未能吐出口。
「所以就說了,你們根本沒在交往。」看著東堂陷入掙扎的模樣,荒北想了想,又補上一句:「……不會給對方造成困擾嗎。」
大多數時間都是東堂主動,起始於單方面的宣戰,由於從未輸過而抱有強烈競爭意識,直至後來半強制半拜託地跟對方交換了手機號碼,慢慢演變成每天通話。比起競爭對手,似乎有什麼更深的意涵夾在兩人中間。
忽然沉默下來的東堂弄得兩人有些慌張,不同於平時急切反駁的模樣,僅僅是安靜地盯著手機螢幕一語不發,荒北似乎猶豫著還要說些什麼,恰好休息室大門打開,走進來的福富一臉不解地看著氣氛尷尬的三人。
「壽一,靖友把尽八弄哭了。」回過神來,新開立刻朝著弄不清狀況的福富開口。
「才沒有哭啦!」恢復回平時模樣,東堂連忙否認。
「打什麼小報告啊,你是小學生嗎!」荒北伸出手,毫不留情地捏上新開的臉頰,後者也不閃躲,直到荒北氣消鬆開雙手,才摀著臉頰模糊不清地喊痛。
跟著福富前往練習場時,東堂抓著手機猶豫,上頭完成的簡訊內容隨著時間流逝與螢幕一起黯淡,最終他刪除了那封草稿,輕觸按鍵後一切歸零。
結束了今日練習,隨著社員湧入,社辦又再次吵鬧了起來。
過完春假就是新生入學的時間,到時也會有生力軍加入社團,在迎來春天前的冬季尾聲,所有社員都仍努力著,為了在夏季上場而全力奔馳。
「再過幾天就是情人節……」看著日曆,雖然是和自己沒有太大關係的節日,卷島還是忍不住想起有這麼回事存在。到時校園內大約會瀰漫著粉色的柔軟氣息,這點從班上夾雜笑聲的竊竊私語就能預料得到。
「不用煩惱了,那天的行程就只有社團活動,反正你也沒別的事要做。」豪邁地大笑起來,田所拍了拍卷島的肩膀,沒注意到自己力氣過大,讓對方小聲呼痛。
「確實是沒有,但被理所當然地這麼說,還真是令人不快咻。」
今年的戀人也依然是自行車,即使心裡也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,但意外地,明明只是和去年一樣的狀況,隨著日期的逼近,現下卻有些浮躁了起來。
「我要再去後門坡練習。」又一次牽起自行車,卷島正要向外頭走去,卻又再度折返回社辦,打開置物櫃取出手機,凝視泛著微光的螢幕,吐出一口氣:「唔,果然是這樣。」滿滿的未接來電紀錄盡是同一人的名字,猶豫著是否要立刻回撥,最終卷島仍是將手機關回置物櫃,牽著自行車離開社辦。
晚點再來回覆吧。卷島這麼想著,戴起安全帽,迎向外頭冷空氣。
與荒北擦身而過,東堂繞過轉角,視野中立刻出現坐在地上照顧兔子的新開。
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,新開微笑著朝東堂揮了揮手,等著新開替兔吉換上新的飲用水,東堂百般無聊地背靠牆,等待對方完成例行工作。
直到新開完成手頭事項,東堂才朝著空閒下來的好友開口:「我啊,應該還是會送出禮物吧,畢竟都買好了。」
「已經買好了啊。」並不打算深究東堂在什麼時候溜出學校,新開摸著兔吉毛茸茸的小腦袋,若有所思地說著,「既然準備完畢,那麼就沒有在這邊退縮的理由了呢。」
「果然還是有點緊張,卻又跟比賽前的緊張感不同。」與平時意氣風發的自信模樣不同,東堂搔了搔腦袋,語調乾澀。
「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況,會緊張也是難免,但鼓起勇氣已經完成第一步了。」新開悠閒地回答,依照那兩個人的相處模式,也許事情進展會比他們的猜想都還要順遂。
忽地安靜下來,東堂凝視著新開好一會,時間久到讓新開誤以為自己方才說錯話之前,東堂嚴肅地詢問:「隼人,那你呢,不說出來嗎?」
「被你發現啦。」短暫的尷尬過去後,新開爽快地承認。
「荒北會答應你的,就乾脆一點直接去告訴他吧。」東堂的鼓勵聽上去不大實際,心裡想著這肯定不是被痛打一頓就能了結的事,低頭凝視對主人煩惱渾然不覺的兔吉,新開忽然覺得思考真是件令人疲累的事。
「荒北雖然練習時都有點散漫,老提不起勁的模樣,但卻主動花時間陪你練習一直到現在。」東堂站起身來,仔細拍掉身上沾到的塵土:「我們馬上要升上三年級,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,別錯過了。」
「尽八,你看上去對這件事也太有把握了。」發自內心笑出聲來,新開想,這簡直分不出是誰要去面臨挑戰。
「我可是山神。」驕傲地單手指向好友,東堂居高臨下俯視坐在地上的新開。
上課鐘敲響,東堂急急忙忙朝著教室跑去,新開小心翼翼地將兔吉放回兔子小屋,確定一切安好後,才站起身來,伸了個懶腰準備慢慢走回教室。
「如果事情能再簡單一些就好了呢,兔吉。」
最早抵達社團教室,卷島並不急著準備更衣,而是先坐下,神情嚴肅地拿出手機研究。
「連續三天都只有簡訊,還真是反常……」緊盯手機螢幕,卷島低聲碎碎唸著。
平時幾乎天天通話,像這樣一連幾天只有簡訊問候的現象,只有面臨考試時才會發生,卷島邊回憶著幾天前的對話內容,但再怎麼思考,印象中兩人當時的談話內容也僅僅是一些不著邊際的閒聊,並沒有任何繁忙的跡象。
不知何時開始,已經維持著超出一般程度的聯繫頻率,明明螢幕上幾小時前的文字還存在著,但耳邊遲遲未接收到熟悉嗓音,就成了不對勁的現象。
門把轉動的聲響打斷了卷島思考,在他放下手機同時,金城已經走了進來。
「卷島,你在等待什麼嗎?」先將書包放進置物櫃,金城拿著水瓶,在卷島身旁坐下。
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
「這幾天很常看到你抓著手機發呆,如果有什麼事情不對勁,要說出來。」金城表情一貫的平穩,眼底擔憂卻是千真萬確。
「放心,不用擔心我咻。」卷島又看了手機螢幕一眼,才將手機收回口袋,低笑著朝主將擺了擺手。「只是習慣這種東西,一旦養成就很難改動呢。」
平時並沒有特別去考慮關於東堂的事情,卷島甚至也不記得現在這種自己所熟知的生活是從何時展開,卷島從來不是善於與人交流的個性,在這段意外建立起來的競爭關係中,也多由東堂主導:交換手機號碼,第一封簡訊,第一次接起電話時被傳來的興奮語氣嚇得愣上好幾秒。
只是非常普通,學校瑣事、練習概況、各自生活中的小細節,細細碎碎交換著普通的信息,可生活這東西無非就是瑣事堆積而成,交流之頻繁,已到可猜出彼此日常的大致步調。
好吧,如果這樣都不能讓他想通什麼,那就真的中毒過深了。
「我大概是個遲鈍的人,田所說的對,跟他人的交流一類的,我真的相當不擅長。」卷島吐出一口氣,向後靠在牆面,讓冰冷穿透衣物蜿蜒而上,撫平發現事實後隨之而來的焦慮感。
「即使是這樣,有時候也得試著做不擅長的事。」金城一如往常的認真給予答覆,雖然卷島相信他並不了解自己現在真正面臨的難題是什麼,但謎底或許一直都很簡單,就只是偶爾得打起精神做自己並不擅長的事
很通用的答案,但也是個難以實行的選項。
卷島將垂落於面前的頭髮向後梳去,再度嘆口氣:「我會考慮這項提議的。」
「拿去。」荒北把紙袋放到社辦桌上,被班上女孩們委託轉交給自行車社成員的禮物,說是作為社團辛苦比賽的慰勞,但其中不免也有幾個是所謂的本命巧克力,荒北就好幾回在賽場周圍加油的人群中認出自己班上的女孩子。
「這是今年的份啊。」新開笑著捧起紙袋,已經依照人名分類完畢,拿走自己所屬那份,新開將新的戰利品放進一旁的手提袋中,袋子因心意與甜氣而分外沉重,後頭社團學弟們艷羨的低語此起彼落。
「笨蛋,不要炫耀,爛透了。」荒北哼了一聲。
「每年都是這樣,已經習慣了。」指著一旁泉田幫忙整理好的紙袋,新開笑著回應:「剛才也有不少女孩子是來找尽八的,但都失望地回去了呢。」額外放置的沉重提袋他打算等晚點再送到好友房間去,當事人現在可不在校內。
「東堂呢?」左顧右盼,發現社辦中少了一人的福富皺起眉頭。
「他今天請假,一下課就離開學校了。」荒北手上拎著一張請假單,懶散地搖晃著,因急迫而潦草的筆跡在目的地上填下千葉。
福富面無表情地接過荒北手上的紙張,在簡單以視線掃過請假原由時愣了一下。
「也只有那傢伙會在請假原因上填下『告白』這種理由。」荒北將請假單接了回來,不耐煩地盯著那張紙:「這種東西根本沒辦法送上去請假。阿福,該幫他修改理由嗎?」
「既然是他自己寫的,就不需要改動。」福富下達判斷,方才訝異的神情又重新恢復了無痕跡:「今日練習照常,你們準備好也快點出來。」
福富走了出去,只剩兩人的空間中又安靜了起來,好一陣子只有更換衣物的窸窣聲填補空缺。
「尽八這種有了目標就絕不動搖的意志真是厲害呢。」手中拿著那張請假單,新開半讚嘆地陳述著:「某種程度上,實在是非常讓人佩服。」
「哈啊?你終於也跟那傢伙一起腦子壞掉啦。」好似有些心煩意亂,荒北邊死盯著自己的置物櫃,邊語氣不佳地回應。
「荒北應該也有收到巧克力吧。」話題忽然改變,不能算是問句,僅僅是打算將交談的時間延續下去。
「關你什麼事啊。」自然從唇邊滑落的字句聽來尖銳,荒北有些出神地順口回應,被粗魯回應的當事人只是全然不介意地傻笑。
在新開繼續想出更多徒具形式的話語前,荒北主動開口:「拿去,應景給社員的份,正好練習後可以補充體力。」荒北從書包中拿出巧克力口味的餅乾,來源大約是學校販賣部,既不花俏,也沒有任何包裝:「雖然你拿到的量應該足夠補充到高中聯賽了吧。」
僅僅是學校販賣部的巧克力點心,而且還是作為發送給社員的義理巧克力,對這樣也感到開心,新開決定將其他情緒先棄置一旁:「謝啦,靖友今年還真是意外地體貼。」
「說什麼廢話,阿福在等了,還不趕快給我出去練習!」不願意再將時間浪費在閒話上,荒北幾下便將新開推出門口,在對方背後用力將門摔上。
新開摸摸鼻子,無可奈何地笑著離開。
泛著微光的螢幕,上頭的文字卻使卷島差點手忙腳亂地將手機摔落地面。
『能出來一下嗎?』
沒頭沒腦的簡短句子,與那個人平時我行我素的模樣瞬間連結起來,生動地浮現於腦海中。
「我離開一下。」套上運動外套,卷島朝著門口走去,並沒注意到自己拉開門的動作稍嫌急迫,正替自行車整備的金城抬頭看了他一眼,隨即又低下頭去。
才望外走出幾步,卷島便愣在原地,大致猜到對方肯定是跑來自個學校,但剛開門就見到那張面孔仍是造成了一定的衝擊,卷島反射性地將門快速關上,阻絕裡頭可能飄出的視線。
「小卷!」東堂興奮地向卷島大力揮手,箱根學園的深色制服格外顯眼。
「太大聲啦,被發現有外校生進來怎麼辦。」急急將東堂拉到社辦後人煙稀少處,卷島碎唸著。
「嘿,見到我這麼美型的臉不開心嗎?」東堂並不真正介意地抗議著,面上滿溢的笑意使卷島有些招架不住。
「比起那個,我還有別的事該在意咻。」直接跳過自戀的部分,充耳不聞,卷島疑惑地盯著東堂:「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社辦在這裡?」
「在校門口有好心的女孩子告訴我的。」
「我想也是咻。」習慣性地將頭髮向後撥去,卷島嘆了口氣,難以決定自己該對校內學生熱心助人的行徑感到讚許還是擔憂:「還有很多疑問想問,但算了,你大老遠跑來,總會有重要的事要說吧。」
「是啊,確實有重要的事。」在書包裡一陣翻找,東堂最終拿出一個小型紙袋,防止後悔似的快速遞到卷島面前:「這個是送你的。」
「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?」卷島底氣不足地詢問。
「我知道。」東堂堅定地回答,也像是說給自己聽。
無法拒絕地伸出手,接過提袋時,兩人手指短暫相觸,東堂忘記戴手套的手指尖端透著寒氣,與自己才從自主練習中獲得提升的體溫相異,可夕陽餘暉映照在東堂認真的面孔上,橙色光暈好似正要燃燒,卷島不由得感到溫度似乎有那麼些提高,連帶自己也受到影響。
「……但是我並沒有東西可以給你。」帶著一絲尷尬,卷島小聲回應。
即使是那樣也沒有關係,盯著卷島比上次見面時長度又再度增加了的髮梢,東堂咧嘴笑開:「不要緊,我只是想在今天把東西送給你而已。」
「只是這樣?」特地跑來千葉一趟,希冀的卻僅僅如此。
「嗯,就只是這樣。」用力點頭,東堂放鬆地呼出一口氣,在寒冷中形成小股霧白:「幸好小卷你收下了。」
目標已然達成,東堂後退幾步,準備離去。
「等一下。」
東堂順著話語轉過頭,或許有那麼些期待,他瞪大雙眼注視卷島。
「我身上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作為回禮。」聽見卷島口中吐出相同的話語時,東堂的笑容顯得黯淡許多,彷彿夜幕提早降臨:「所以你在這邊等著,我回去跟金城請假。」
「請假?」思緒一時轉不過來,東堂愣愣看向卷島。
「去市區買東西,回禮。」繞過東堂,卷島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。
「我們兩個?」不放棄地追問。
「那是當然的吧。」手差些就握上門把,這是卷島最後能給出的回覆。
已經努力做了不擅長的事,握住了朝自己伸來的手,這次沒有道別,沒有電信波橫跨傳達,所以這時就別再橫生多餘問題,讓語言暫且打住。
但東堂從來不是那麼容易就會安靜的傢伙。
卷島打開社團教室大門同時,後頭呼喊聲使他再次大力關上門板,抵死不讓裡頭被驚擾的友人出來一探究竟。
「最喜歡你。」東堂毫無愧疚感地笑著。
夕陽西沉,第一顆星星已閃耀起來。
新開熟門熟路地走進福富的房間,坐在床沿:「晚上好啊,壽一。」好友來到寢室借筆記已是常態,福富只簡略地問出新開要借哪一門科目的筆記,便從分類整齊的書架上抽出相對應的筆記本。
這時間的宿舍本應擁擠,今日卻有些空盪,想必節日的延續在門禁時間前都會是未知數。
「也難得靖友會準備義理巧克力給大家,大概是去年學弟們看著尽八收到的數量都快哭出來的緣故。」想到社團活動時的插曲,雖然有些心情複雜,但終究從對方手中接過了,總結起來,將那包巧克力餅乾慎重放在書桌上的自己仍然是開心的。
「什麼巧克力?」福富困惑地問道,眼神相當認真。
「欸?」新開一時也楞住了,傻傻地回看對方。
「印象中,荒北今天並沒有這麼做。」仍然在努力回想,但搜遍記憶深處,也沒有半點符合的片段存在。
得不到答案的福富依然困惑地盯著新開,新開神情僵硬,眼睛緩慢地眨動了一下,腦海中瞬間想通什麼,壓抑注胸腔處的騷動,升起的熱度使耳尖有些發燙,忘記是否有向福富道別,新開用力推開寢室的門,慌張地跑了出去。
現在去敲荒北的房門應該還來得及。
在房門打開時該說什麼好呢?總之,先抬起手吧。
Fin.
時間點在一年級入社前的情人節,在寫的時候想了很多東西,寫完後卻忘光了,總覺得新開跟荒北的部份可以再交代一點之類的,不過暫時就先這樣。
情人節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