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喜歡的那個勇敢的我,只是膽小鬼的虛張聲勢。
原作/ おそ松さん
配對/ ㄧカラ
《線形戀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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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野一松討厭松野唐松,發自內心地討厭。 明明流著相同的血,長著同樣的臉,一樣身處社會底層,為什麼偏偏他就得花費從出生到現在的時間,去理解喜歡著這個人的這件事。 臉盆跟盥洗用具隨意地被放置在走廊上,形成一幅障礙賽場面,松野家的孩子們聚集在起居室門外,由外向內窺視著嚴格說來失蹤了一天一夜的次男。 「不行啊,已經像是完全不想跟我們說話的感覺了。」椴松左手還捧著要帶去澡堂的臉盆,蹲在客廳門口透過拉門縫隙往房間內偷瞄,緊緊抓著手機的姿勢特別用力。 「生氣了,肯定生氣了。」十四松窩在椴松旁邊,保持著往內窺探的姿勢,神情難得的僵硬。 「所以我就說,你們對這件事太冷血了,兄弟被綁架也無動於衷,現在的結果根本是理所當然的吧。」輕松站在一旁,居高臨下地看著終於意識到事態不妙的兄弟們,想起前一天大家對綁架話題興致缺缺的模樣,說話語氣中不免帶上些許說教意味。 「啊又來了,跟著我們這些冷血的人一起爭搶梨子的傢伙到底是誰呢?在家中次男被綁架的時候大口吃著梨子,好可怕啊。」長男小松毫不客氣地回擊,看著輕松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,他就覺得鬱悶的心情舒坦了幾分。 「真是的,情況已經很不妙了,拜託你們住手吧。」椴松無奈地向兩位兄長反應。 明明超級喵也找了回來,唐松也自己回家來了,原本喧騰的兩天鬧劇終於能迎來落幕,但在晚飯後一貫前往澡堂的行程中,唐松的「今天不去了」這麼一句話,打碎了原先應該出現的和平。 往正面想,這是唐松因為受傷而沒辦法跟大家一起去澡堂的意思;往負面想,這是唐松真正生氣而不想參與兄弟固定活動的體現。 「面無表情,可怕。」就連最粗神經的十四松也坐得端正,跟椴松一起從門的縫隙中偷窺照著鏡子的唐松。 話說回來,到底為什麼到這時候都抓著鏡子不放?五人心中閃過一致的疑問。 若是實話實說,他們已經習慣唐松一個人的自說自話,習慣了唐松容易碰上倒楣事的倒楣體質,所以才顯現得特別不在乎。 「電話那頭一聽就覺得是豆丁太那傢伙,反正是說著玩的吧,不需要管他,晚點唐松肯定就自己回來啦。」吃完梨子後,小松滿足地躺平在起居室地板上,打了個飽嗝,吃下許多梨子的幸福感太過強烈,配著方才被電話鈴聲吵醒的疲倦感,他順利地沉入半睡半醒之際。 「而且這個梨子實在很好吃啊,不快點吃就會被搶光呢。」椴松讚嘆著梨子的美味,似乎正在將方才邊吃邊拍的照片上傳至推特。 就連最為一本正經的輕松也沉浸在美味中,少見地不對兄弟們的脫序發言有任何意見,對比接到電話後的贖金修羅場,此刻根本是天堂。 實際上,要湊錢贖唐松回家也不是辦不到的事,好歹當了二十幾年的兄弟,除去一開始就徹底誤解整件事的十四松,說著見死不救什麼的,也太瞧不起剩下四人最基本的人性,但一百萬並不是短期內能湊到的金額,這點實在無可奈何。 即使把唐松賣了說不定也湊不到這個金額呢,這般諷刺的想法一致在大家心中閃過。 並沒有資格去責難其他兄弟,一松自己也無法抵擋梨子的魅力,更何況,他也跟小松一樣,並不相信豆丁太能做出什麼足以危及唐松性命的事來,若是由這個角度來解釋,那麼令人精神緊繃的綁架電話也不過是彆腳的搞笑演出,帶點說不清的情緒,一松一點也不想理會。 將放在地上的盥洗用品撿起,小松往大門走了幾步,其他幾名弟弟連忙跟上,走到門口正要開門,卻又再度折返,站到了一動也不動的一松面前。 「可以的話,去跟那傢伙說點話吧。」滿臉歉意地搔著後腦,小松這麼拜託著四男。 「什麼?」一松的表情瞬間扭曲,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。 「你吃晚餐前就搶先洗過澡了吧?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去澡堂的必要啊。」 好麻煩,為什麼是我,就因為我不跟你們一起去澡堂?現在改變心意還來得及嗎?無數的抗議在腦中閃過,只可惜現實中因為太過震驚,導致一松不小心錯過吐槽長男的最佳時機。 「哎呀,畢竟這次我們是有些過頭了,把他那樣放著也是不行的。」摸了摸後腦,小松看著房間內的唐松,表情若有所思,又或者他什麼也沒想。 「你為什麼不自己做這件事!」一松低聲怒吼,做出最後的掙扎。 「因為現在不出門的話,澡堂就要關門了。」小松理直氣壯地如此回應,其他三人忙不迭地點頭贊同。 隨著大門關上的聲音,一松真正被遺留在一個人無法掌握的艱險處境中。 帶上被一個人丟下的決心,一松將拉門重新拉開一條小縫,邊觀察唐松的舉動,邊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麼執行長男所交付的任務。 要是能做到自然的去關心他人,在超級喵事件中自己就不需要繞這麼一大圈才找回摯友了啊。 做不到歸做不到,連嘗試都沒有可是會被唾棄的,體認到這點後,一松強迫自己開始研究唐松的一舉一動。 起居室內唐松面無表情地照著鏡子,看不出生氣還是難過,氣氛近乎窒息。其實唐松一直都是個安靜的人,比起跟兄弟們一起吵鬧,他更常把時間花在自我陶醉,除了鏡中的自我倒影外似乎對身邊一切毫不關心。 腳邊忽然有個毛絨物體通過,一松因此差些沒慘叫出聲,仔細一看卻是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才帶回家的貓咪摯友,超級喵緩慢地行走,目標十分明確,喵嗚一聲後趴到唐松膝上,完全沒顧慮到唐松異常的沉默。 「聽說能讀出人的真心呢……」 就在屋內氣氛凝結到即將墜落之際,在一松開始考慮要破門搶救摯友之前,唐松打破了沉默,動手梳理超級喵已經清洗過一輪的薑黃色柔順毛皮,後者舒服地發出咕嚕聲。 「小松是個可靠的兄長。」第一句試探的話語落下。 「小松比看上去還要有責任心。」這句回應讓唐松放下了警戒。 「輕松相當認真。」順勢而為的開啟話題。 「輕松偶爾會太過勉強自己,但真的是相當努力的人。」做為負責說出真相的存在,貓咪忠實呈現對方心中所想。 「一松其實相當溫柔。」反射性的停頓,誰也沒有察覺到。 「一松比絕大多數人都還要善良,這點非常喜歡。」回應著唐松的同時,貓咪舔了舔唐松的手指。 「十四松總是能讓周遭充滿活力。」已經蛻去疑問的外皮,剩下肯定。 「十四松絕對是個可愛的弟弟。」一來一往的問答即將迎來尾聲。 「椴松是個心思細膩而且時髦的人。」似是打算趁著大家都不在的時候說個痛快。 「椴松花在手機上的時間有點多,但即使如此也還是個好孩子。」 房間內,唐松面上的笑容逐漸加大,早先的不快氣氛逐漸褪去。 一松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,能夠吐槽的地方實在太多,硬要找出一個點的話,那就是全部。 說什麼無聊話呢,明明一個人也沒有,這種噁心的話到底要說給誰聽。一松焦慮地抓了抓總是毛躁翹起的頭髮。早知道就跟其他人一起去澡堂。看著唐松在那邊自言自語,根本浪費時間。 「也對,像這麼了不起的貓咪,又是一松的朋友,當然是很重要的,沒辦法的事呢。」陰鬱的神情在唐松臉上一閃而逝,一松甚至要以為那一瞬間的黯淡是自身錯覺。 「哼哼,果然像我這種過度耀眼的男人,為了避免人群被我的光芒所刺傷,最終只能孤高的、孤獨的……」 「好痛苦。」 「……欸?」唐松眨了眨眼,像是還沒反應過來。 「這樣啊,我的光芒刺痛了他人的雙眼。」尷尬的沉默只存在一瞬,熟悉的痛語言攻擊著一松的耳膜,他幾乎想要對裡頭的兄長大喊閉嘴,「即使是不願意傷害大家的我,對於自身的光芒外露也是無可奈何,這就是不得不背負的原罪,愛與痛苦的分水嶺。」 「很痛啊,一直都說不出口。」 「雖然一直是不在意的模樣,但偶爾也把視線放在我身上吧。」 原本替貓咪順毛的手觸電般的縮了回來,如同行將溺斃之人,唐松撲向自己方才放置在桌面的鏡子,如同抓住浮木般緊緊以雙手握住那面圓鏡,不知在倒影中尋求著什麼,提早感知到不對勁的貓咪已經跳開來,在桌腳旁打轉。 從走廊的角度看去,唐松臉上的表情被鏡子擋住,一松無法得知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,他再一次因為那面鏡子而感到焦慮。 回憶起來,不論如何被大家粗魯對待或是無視,這個人也是擺著一副不在意的模樣,豁達地令人生氣,就因為唐松表現得太過輕鬆,伴隨而生的並不是做錯事被原諒的感激心情,反而讓人覺得無趣,無趣得一點內疚感都不存在。 像這次綁架事件一樣的震撼,從前並未見識過,終於如願以償看到這傢伙失意低落的模樣,卻沒有想像中的痛快,只有殘留著如同剛從夢境中醒來觀看周遭事物的非現實感。 起居室內唐松終於再次放下鏡子,方才的慌亂失措已經被撫平消去,他雙手抱起貓咪,親暱地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腦袋。 「絕對不能讓大家知道。」唐松慎重地這麼說著,單指壓在唇上。 「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他們。」超級喵附議似的回答。 得到超級喵的回應,唐松放心地笑了。 真是副沒有辦法多看一眼的討厭景象。將客廳的拉門輕輕掩上,一松靠著牆壁坐下,像要減少存在感似的將身體蜷縮起來。 再過不久,小松他們就會回家來,再忍耐一下就好。 睡前,避免睡姿不良的兄弟們互相影響而二度重創傷口,在輕松強烈要求下,一松和唐松交換位置,即使只是隔壁,換離了習慣床位的感覺相當詭異,窩在六人一起使用的棉被之中,一松試圖釐清這股躁動的情緒從何而來。 為了防止壓到傷口,母親特地從壁櫥中拿來額外的被單摺成方塊狀,唐松打著石膏的手腳都被小心翼翼地墊高。 「雖然你們一直都很亂來,但這次怎麼會弄成這樣呢?」 其他兄弟各做各的,除了十四松一臉狀況外地笑著,其餘人撇開的視線之中難免有些心虛的意味,一松偷偷看向身旁的位置,面對母親的追問,空松除了尷尬地傻笑之外什麼也說不出口,隨即在被窩中老實躺好,即使平常說出各種讓人受不了的痛發言,面對母親嚴肅的臉色時多少也還是會收斂一些。 終於抵達熄燈時間,一松在一片黑暗中百般無聊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污漬出神,他難得失眠一回,肯定是睡前來自左側的喧鬧太過刺耳。以往一松睡在最外側,多虧中間的唐松形成絕佳保護壁,無論輕松那頭多麼吵雜碰撞,都極少能影響到他的睡眠,但今晚對調的位置翻轉了這一切,他在唐松平時躺臥的位置,感受著從唐松平日視角所感知的日常。 左側的呼吸都逐漸緩慢平穩,右側的呼吸則保持與睡前一樣,一松如同數羊般數著流逝的時間,差不多了。 就像降雨前的鬱悶空氣,眼睛並未見識到雨水,身體卻十分肯定地預見那副情景而焦慮難耐。不出意料外,沒用上多久,悶悶的吸氣聲就從身旁傳出,雖然唐松很努力地忍住了聲音,但是六個人就這麼擠在一起,身旁有什麼動靜,要不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 要開口嗎?不開口嗎?一松在腦海中反覆掙扎,如果自己在這時睜開雙眼,事態就會往更麻煩的方向前行,但坦白說,無論如何自己都想見到那張臉哭泣的模樣。 並沒有感受到旁邊的內心掙扎,唐松忽然微微撐起身子,往其餘五人的方向看去。即使完全沒有必要感到心虛,一松也本能地假裝熟睡。唐松幾番掃視,確定幾人看上去都已經熟睡,這才爬起身來,一拐一拐地往陽台走去,即使受傷的身體在行動上十足不便,唐松也是盡可能地不發出一絲聲音,躡手躡腳地向外走去。 松野家六胞胎睡前總是相當吵鬧,常常要花好一番功夫才能使每個人都安穩睡去,但一旦睡著,要被外界的聲音吵醒也會是一番大工程,因此唐松這樣的行為在一松眼中看來難免有些多餘。 但若將重點放在唐松的多餘動作上就太過愚蠢。 「喂!」隨著那扇拉門關上,在僵住的幾秒內,腦海中閃過一連串不祥畫面,一松急急忙忙從被窩中起身,緊追在後頭,一把將被妥善關上的落地窗扯開。 似乎沒料到還有人醒著,唐松轉過身來時,不可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臉上,比起平時愚蠢的自信或是故作平靜都還要順眼,指間香煙晃盪著,煙灰落在地面上逐漸失去溫度。 赤腳踩在陽台地板上,寒氣滲入腳底,一松在走到唐松面前的短短一小段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 什麼嘛,原來不是…… 真是太好了。 「給我一根。」學著唐松的模樣將上半身靠在陽台欄杆上,一松理所當然地向對方伸出手。 「啊,但是我身上已經只剩這支了。」慌張的表情僅僅出現一秒,隨即唐松又笑得像個傻瓜一樣,「不然這支給你吧。」 雖然覺得這樣的提議有些不妙,一松仍然接下那支點燃一段時間的香菸,放進口中時才發現濾嘴處半分潮濕感也沒有,可想見唐松剛才僅僅是點燃了香菸卻並未使用,發覺這點讓一松不快地嘖了一聲。 當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,就從天氣這樣的通用話題出發吧。印象中似乎在哪邊看過這樣的建議,而唐松正在努力實踐。 松野家次男偶爾也能與他人進行普通對話,唐松並非總是說著痛發言,偶爾認真提出建議時都能說出完全具備常識的內容,雖然其他人時常慣性無視唐松的「正常」,即便一松試圖讓大家注意到唐松的努力而配合做出反應,導出的效果卻更像是在針對唐松找麻煩。 就像這次綁架事件,其實不是唐松的錯,但即使他什麼也沒做錯,依然會成為大家遭遇變故時拋棄的首選對象,但本人對此的反應居然只是掉幾滴眼淚就打算揭過,還悠哉地站在陽台上抽菸,這個樣子不就跟唐松是心甘情願受到這般對待一樣嗎。 好焦慮、坐立不安。不知道為何胸中溢滿名為憤怒的情緒,而這股情緒針對的對象究竟是誰,一松自己也無法得知。 「你啊,乾脆就在這邊說出來如何?」一松打斷了無關痛癢的天氣話題。 「什麼?」睜大眼睛,唐松專注地看向弟弟,等待接下來要揭露的新話題。 「說出不滿啊,像是我是個見死不救的人渣,或是我們五個都是落井下石的垃圾。」一松平淡地解答,眼底閃過一絲期待。 說點什麼,隨便說點什麼都好。雖然一松不確定自己能否承受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,但這總比讓這一切合理化來得好。 「這個嘛……反正肯定是誤會吧,剛好沒有看到、夜色太深了沒認出我來、被吵醒的狀態下意識模糊、豆丁太講話太含糊了根本聽不懂在說什麼……」一個個蒼白的理由從唐松口中冒出,像是要尋求一松地認同般,他越說越快,音量卻反向地越來越小。 「這麼說來,當然是沒辦法的事啦,怎麼能對你們發脾氣呢。」 如果真是如此,那你躲在被窩裡哭泣是怎麼回事。一松幾乎要尖銳的戳破那個謊言,卻因少有的體貼而不問出口。 平日就時常被無視,甚至被綁架也沒有任何人在意空松的安危,受到這麼多不合理對待,即使再怎麼寬宏大量,心底也肯定有著許多不滿,然而唐松卻是拼命地找著拙劣藉口,就算連自己都無法說服,仍然強撐著擺出游刃有餘的表情。 「我昨天就躺在那個位置。」唐松突然這麼說著,手指指向窗口正下方的松野家大門前方,語氣格外歡快:「所以說,半夜的屋外真的是相當寒冷,我們不快點進去不行啊。」 因為是兄弟,所以無理由地無視著其中一人的包容。 因為是兄弟,所以無條件地包容著其餘五人的無視。 如果接受全部的惡意,那麼就能停止惡意的輪迴。這種荒謬的理論竟然不只一次的被實行著,雖然不甘心,但這個人估計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。 一松對著唐松走入屋內的背影伸出了手,最終並沒有觸碰的勇氣。 「幫忙把醬油遞過來一下。」 「十四松,吃這麼快小心噎到。」 「別趁機偷夾別人碗裡的食物啊。」 陽光爬過窗戶灑落在榻榻米上,爸媽在隔壁間的餐桌用餐,六胞胎則是圍著張小圓桌,這樣一個稍微抬起手臂就有可能碰撞到彼此的狹窄環境,卻因長久的默契而怡然自得。 早飯完畢,輕松與椴松收拾著碗筷,平時這工作唐松也會幫忙,但傷患享有不做家事的權利,小松正熱切地研究著最近的賽馬比賽:要是選中的馬賭輸井矢見簡直是見不可饒恕的事。他口中喃喃念著類似的話語,抓著筆在比賽傳單上比劃的模樣意外地有幾分嚴肅。 沒有爭吵,沒有任何事故,一切都像是無數平凡日子中的其中一個。 「石膏,是石膏耶。」十四松少見地沒有吃完早餐立刻出門打棒球,他正窩在唐松身邊,伸出手指戳了戳唐松手臂上的石膏,雙眼放光,「好少看到啊,真的相當硬的感覺,像球棒一樣!」 「十四松,你可別太用力,即使是石膏也可能承受不了你的敲打。」已經完成家事,輕松也抓著求職雜誌來到起居室中。 「怎麼樣,傷痕可是男人的勳章,做為一個帥氣的男人,這也是必經的過程。」對於十四松小心翼翼地敲打著石膏一事完全沒有危機意識,唐松撥了撥頭髮,滿面驕傲地這麼說著。 「決定了!來畫圖吧,這個白白的肯定很適合畫圖……就畫棒球好啦,這樣很快就能再去打棒球了!」不顧後頭輕松吐槽著怎麼可能的聲音,十四松再次加大音量,興奮地強調。 「好,來,不要客氣的畫吧。」空松摸摸鼻子,有些得意地向十四松展示他那打上厚厚石膏的手臂。 其餘四名兄弟看見這頭的喧鬧,也紛紛圍了上來,到最後,每人都在唐松右手的石膏上留下幾筆痕跡。 留給空松的梨子冰在冰箱裡,等到輕松想起時便會被取出放到矮桌上,松野家的早晨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,不論前一天發生多麼嚴重的爭執,隔天一早總是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一同早餐,超級喵的能力再過幾天就會消失,一松抱著自己毛茸茸的朋友,不禁有股回歸平凡日常的慶幸感。 如果能將這份焦慮的心情一同抹去,那就更體貼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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